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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请赐我一双翅膀 | 冷家父子】家犬

※CP是冷立威×冷世南,父子年下!大声告诉我,我是不是一人圈⭕

※电视剧没看,冷家父子cut也是跳着看的,写的不太对的地方见谅


正文:

冷世南第一次见那小孩,是在一个很惊险的时候,那时候他为了当冷家的女婿,第一次毫无理由地去杀人。

他是警察,平日里见多了血,自然也杀过人,只是没有一次杀人是现在这种情况。

冷世南彼时还年轻,远没有日后那么深的城府,杀了人之后有些慌不择路,跳窗逃走的时候和一个小孩打了个照面。

冷世南愣了一下,踩着小孩放好的木箱下来的一瞬间,手里的枪已经对准了他,那孩子满脸惊愕,又有些害怕的样子。

身后传来的杂乱声响打断了冷世南想要扣动扳机的手,冷世南往后望了一眼,神色愈发阴沉,收起了枪,躲到了树丛后面,他倒是没想到那孩子居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,还为他指了一条通向外面的地道。

冷世南在走进去的时候,回头忘了小孩一眼,记住了他的样子。

沉着冷静,心思纯良,遇大事也不惊慌,倒是个难得的好苗子。

 

 

冷世南在孤儿院见到了那个孩子,没有跟着别的孩子一起乖巧地站着任人挑选,只是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,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望着他。

冷世南眯了眯眼睛,用手指着他,“叫那个孩子过来。”

新衣服,新鞋子,打着小领结,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男孩子眼睛亮晶晶的,看得出来他很高兴。

冷世南看了看他,伸手把他皱起的衣领抚平,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。

男孩微微低头。冷世南只以为他是方便自己折腾衣服,完事之后也就拍拍他的肩膀,示意已经好了,却没注意到孩子的脸微微有些泛红。

男孩偷偷抬头打量了冷世南一眼,看到他侧身吩咐下人的半张脸,瘦削冷淡,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。

他是在前几天碰到的这个男人,匆匆几眼只记得这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大,却自有一股特别的气质,他给男人指了条路,却也没想到能有再碰上他的那一天,直到男人出现在孤儿院。

他远远地坐在椅子上看他,他记得那男人,却不敢妄想男人是来找自己的,直到男人用手指了指他的位置,一直照顾着他的姐姐也朝他走来,他才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,心跳如鼓。

他自由了。

 

 

冷世南远远地朝着正在吃饭的男孩走来,黑色的手枪藏在背后。

男孩似有所感,抬头望着他,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手中的鸡腿,有些懊恼,刚才他吃得有些太快了,像个野孩子,估计男人不会喜欢。

孩子偷偷用桌布擦了擦手,再抬起头望着他的时候,眼里似乎有星星在发光。

“爸爸!”

冷世南一顿,看了看他嘴角的油光,挑了挑眉,却并没有说什么,转身走了。

算了,今天就先留他一条命,他刚接手冷家,这孩子以后大概还能派上点用场,要是不行的话……

冷世南想起那天死在太师椅上的男人,眼神冰冷。

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条狗罢了。

 

 

“快点。”

身后一根手杖戳了戳在前面开车的年轻男人,冷世南有些心急,手上下意识加重了些力道。

“蒙初被抓到警察局了,还磨什么洋工。”

冷立威顿了一下,坐直了身子,这才小心开口。

“爸爸,您别着急,前面就快到了,今天路上人多,这已经很快了。”

冷世南脸色有些不好看。

“还不是怪你,时间都过了,也不知道提醒我去码头。”

坐在他身旁的冷念之皱着眉头开口。

“这事怎么能怪大哥呢,你在房间里打电话,他敢去打扰你吗?自己定下的规矩,还怪别人。”

冷世南看了自己的长女一眼,本还想再骂两句,也只好作罢。

冷立威透过后视镜看了看父女俩,小心地松了口气。

冷蒙初从法国带回了个未婚妻,还被怀疑偷了东西,他们几个费了好大劲,才说服这个大少年先从警局回来,只是当时谁也没想到那个叫林九歌的女人,会在不久之后的将来给他们冷家,乃至整个上沽,带来怎样的一场腥风血雨。

 

 

“啪!”

冷家书房。

冷立威跪在地上,单手撑在身前,右腿已经微微有些发疼。这条腿曾经在五年前被冷世南亲手打断,伤好之后却不能恢复如初,医生当时特意叮嘱过这条伤腿千万不能承重,但是如今在冷世南面前,也只能卑躬屈膝,僵硬地跪好——在冷世南面前,他总是跪着的。

“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失望!”

冷世南咬牙切齿,又给了冷立威一棍子。“我养一条狗训它两天,它都会把龙天羽给咬了,你连狗都不如,我养你有什么用!”

龙天羽这个小警察着实烦人,逮着个机会就死咬着不放,偏偏还油盐不进,让冷世南恨得牙痒痒。

冷立威的心一点点沉下来。

“爸爸,我错了,你打我吧。”

冷世南冷笑一声。“打你?打你有什么用啊?打你会长记性吗?我现在连杀了你的心都有!”

冷立威手握成拳,指甲深陷血肉,自犹不觉。

“滚吧。”冷世南像是懒得再和他废话,转身背对着他,“这件事再处理不好,你清楚后果。”

冷立威有些艰难地站起,努力挺直身子,“知道了,爸爸。”

厚重的房门被关上,冷立威没有让它发出一点声响,出了房间,他才发现自己身后都是冷汗。“大哥,爸爸是不是又打你了?”

冷念之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,见冷立威似乎有些站不稳,忙扶好了他。

“我没事,是我不好,惹爸爸不开心了。”

“你还说!你忘了爸爸之前都把你腿给打断了?你怎么这么听爸爸的话,你这是愚孝你知道吗?你不能让他这么对你!”

冷立威笑了一下,没让冷念之听出那笑里的自嘲。

他是谁,是冷家的大少爷,更是冷世南捡回来的一条狗,一条狗而已,哪里有资格去吠自己的主人呢?他这个妹妹从小就单纯善良,他也乐意对她好,冷家兄妹越喜欢他,他在冷家的地位就越牢靠。

但是这还远远不够,冷立威的笑意慢慢淡去,嘴角的弧度却翘起的刚刚好。

“天色不早了,你快去休息吧,我还要办点事。”

冷念之颇有些不赞同地看着他,却拗不过她这个白捡来的大哥,只好不情愿地回了房,还不忘叮嘱他注意身体。

冷立威笑着应了,面色柔和了些。

 

 

察觉到冷念之和龙天羽开始交往的时候,冷立威脸色阴沉地仿佛滴了水,他不愿意让冷世南知道这件事,明里暗里敲打过龙天羽好几次,却都被他呛了回来,气得他咬牙切齿。

区区一个没什么出息的小警察而已,居然也敢肖想冷家的千金,真是不知死活。

冷立威皱着眉想了半天,正想从冷念之那里突破,就被冷世南叫去了书房。

冷世南坐在书桌后面他常坐的那张椅子上,好像在看着什么文件。

冷世南喜静,平时也不喜欢别人打扰,冷立威跟了他这么多年,深知他的习惯和喜好。

冷立威轻轻关上门,在书桌前安静地站好,和冷世南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,不太疏远,也不太亲近。

冷世南像是没感觉到冷立威的存在,继续看了会儿资料,这才不慌不忙地抬起头,瞥了一眼冷立威,却没说话。

冷世南仿佛天生便是上流人士,拿眼睛睥人的时候也自有一番风流姿态,并不惹的人厌,只让看的人自惭形秽,生怕自己污了他的眼。

冷立威不自觉地就有些恍惚,很快就被冷世南皱着眉的表情惊到,忙敛了心神,摆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。

“念之最近挺好的,就是有些想念蒙初。”刚才冷世南似乎是在问他念之的事情。

冷世南看着他笑了一下,冷立威却猛地绷紧了身子,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
“我知道你对念之的心思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就是冷家的一条狗。”

冷世南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,他的嘴角微微翘起,似乎心情尚佳,可是嘴里吐出的话却又比刀剑还要伤人。

冷立威的胃部开始缓缓抽痛。

“狗肉永远上不了酒席,癞蛤蟆永远别想吃天鹅肉。”看着面前年轻人一瞬间苍白的脸色,冷世南嘴角的笑意慢慢扩大,“知道了吗?”

冷立威张了张嘴,他想说些什么的,但是嘴巴却违背他意志似的说不出话。

“我现在觉得龙天羽倒是不错,你安排一下,让他什么时候来家里吃个饭。”冷世南说得轻描淡写,也不再看冷立威的脸色,似乎突然有些厌烦。

“下去吧。”

“……是,爸爸。”

 

 

林九歌和关泊君不见了,冷立威派出去的人失去了他们的行踪。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冷立威大骂了给他传消息的人一通,吓得手下的人跪地求饶。

冷立威烦躁地挥了挥手让人下去,下令要是再找不到人就提头来见,手下这才噤了声,低着头逃也似的出去了。

「看来你的人跟你一样,都是饭桶。」

早上冷世南的话仿佛还在耳边,冷立威气得掀翻了桌子,脸色阴沉。这些年他在外面帮着冷世南做了不少脏事,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哭着找警察的小孩子了,他处事狠辣,做事干净利落,杀人的时候也冷淡地注意着不要弄脏了自己的衣服,可是就算是这样,冷世南还是不满意,因为冷立威在他面前就是一条狗,一条不会吠的狗,谁会在意一只狗做的有多好呢?

但是冷立威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。

“林九歌离开上沽了,关泊君也落到警察手里了?”

冷立威笔直地跪在书房中间,在温暖的室内开始出汗,他知道大事不妙,不太敢在冷世南面前答话。

冷世南难得没有追究,只是兀自擦着手里的枪。

“我的脾气你最清楚。”冷世南把擦好的枪往桌上一扔,“自己解决吧。”

冷立威不可置信地抬起头,他知道冷世南会很生气,但是没想到他会气成这样,居然想要自己的命!

“没有用的东西留着没用,我已经给过你太多的机会了。”冷世南像是没看到冷立威的表情,神色冷淡,似乎面前跪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孩子,只是一条可有可无的狗。

冷立威拿过桌上的手枪,指尖都在颤抖,他在犹豫。

冷世南看着冷立威这幅样子,冷笑了一下,突然开口,“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,你也可以一枪杀了我,取代我成为冷家的主人。”

冷立威低垂着头,咬紧了牙,不言不语。

冷世南冷笑着继续,“……你甚至还可以迎娶念之,成为上沽的新主人。”

冷立威突然僵住了,猛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冷世南,似乎在判断他说的话是真是假。

狗东西!

冷世南在心里暗骂,他眯着眼睛不再说话,只是看着冷立威,想要知道他到底会怎么做。

冷立威的脸色变了几变,最终还是重新拿起手上的枪,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,“爸爸,是孩儿辜负了你的期望……孩儿辞谢义父!”

冷立威闭着眼睛咬牙扳动了扳机,却只听到一声空枪枪响,他猛地张开眼睛,看着冷世南的样子似乎有些茫然。

冷世南冷哼一声,敲了敲手杖叫门外的手下进来,他告诉冷立威如果刚才他有一丁点犹豫,他现在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。

冷世南重新拾起掉在地上的手枪递给冷立威,“解决掉余大莽。”

冷立威一僵,余大莽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兄弟,他怎么下得了手。

“我知道他是你的心腹,但是你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失败,给冷家造成很大的麻烦,其实我完全可以叫其他人去做,我找你,是给你面子,你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

“……孩儿明白。”

他怎么会不明白,就像儿时冷世南让他亲手杀掉的那条狗一样,只要是他不喜欢的,冷世南总有理由让它消失——用他这只捡来的孩子的手。

冷世南似乎很满意冷立威的态度,不再板着一张脸,反而又靠近了些。他拍了拍冷立威的肩膀,感受着手底下身体的僵硬,暗自笑了笑,打一棒子给一颗糖吃的道理他还是懂的。

放在冷立威肩膀上的手并没有立即离开,反而围着年轻人苍白的脖颈绕了一圈,来到了下颌的位置。

冷世南的体温偏低,在秋冬时节尤为明显,骨节分别的手指挑起年轻人的下巴抚摸了两下,拇指轻捻着揉了揉,在跪着的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蓦地离开,又拍了拍脑后的位置,像是在逗弄一只听话的小狗。

“明白就好,别再让我失望了。”

冷立威被冷世南难得的温情弄得发愣,没反应过来似的目送着冷世南慢慢走远,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。下巴处冰凉的触感依然清晰,冷立威愣愣地碰了一下,那里的肌肤很快沾染上灼热的温度。

冷立威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撤了手,半晌又脸色阴晴不定般重新抚摸上去,表情晦暗不明。

他隐约知道冷世南此次叫他过来会发生些什么,因为他的父亲必然不会轻易放过他,尽管没有想到冷世南会让他拿枪自杀,但是他也知道现在并不是反水的最佳时机,所以他只能赌一把,万幸的是他最终赌赢了。

但是他此时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,满脑子只想着冷世南最后的行为究竟有什么意义,半晌才猛地一拳打在地上,指节发出渗人的声响。

冷世南。

冷世南!

你可真是……

夜色已深,冷家大少的房里早早地熄了灯。晚风送来深秋的凉意,冷立威的屋门紧闭,连四周的窗户都全部关好不留一丝缝隙。压抑的喘息在寂静的夜里慢慢响起,却传不出一点到这紧闭的房门之外,那声音渐渐消失不见,四周归于平静。

冷立威捂着被子,冒了一头的热汗,他满手黏腻,阖上双眼,呼吸渐渐平缓,却仿佛还在梦中似的呢喃。

“父亲。”

 

 

冷念之拿了一张全家福给冷世南,这个纤巧的女子坐在她父亲对面,敞开了心扉和他说着心里话。她是冷家的长女,是蒙初的姐姐,她早该劝劝她这个一步一步走上不归路的父亲的。

冷世南把照片放在了书房,用手拂了拂并不存在的灰尘,沉思了许久。他本是野心勃勃,这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却让他不得不停下来重新审视自己,这才自觉年事已高,身子也不如以前好了,虽然妻子早已离世,但如今儿女双全,也是时候该收手了。

冷世南行事雷厉风行,他在上沽的势力虽横跨政、商和黑道三界,就算如今被人打压的厉害,势力也不容小觑,但是他想通了之后也不再有所留恋,当即准备好钱财和护照等一系列必需品,就准备择日离开。

冷立威进来的时候,冷世南正把他们三人的护照收好。见了冷立威进来,也没什么反应,只是绕好文件线,把它锁进了抽屉。

“立威,过几天我准备和念之、蒙初去法国呆一段时间,你就先留在国内,处理好这里的事情之后,再去和我们汇合。”

冷立威眼角低垂,应了声好。

冷世南满意地点了点头,他这条狗是养的好,他养了他十五年,如今没了利用价值,就让他自生自灭吧。

冷立威拿着冷世南的大衣,送他出了门。他看见冷念之和冷蒙初站在他的两侧,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腕,严丝合缝,没有一丁点他能插进去的地方。

冷立威目送着他们三人离开,然后转身回到了书房,他轻车熟路地打开抽屉,钥匙锁在他面前仿佛就是个摆件,这么多年来,他早已熟知这书房里的所有物件,自然知道如何打开。

棕色的牛皮纸袋,里面却只有三本护照。

冷立威盯着面前的护照看了许久,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,他早该知道的不是吗?从始至终冷世南都没有想过要把他带到法国,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谎言而已,他本应该习惯的,但是在开启的一瞬间,他却仍是掩不住自己心底的那点隐秘期待。

就那么一点点,蜜糖似的,是他小时候吃过的第一颗糖果的味道,后来却再也没有尝到过了,显然在此时,冷世南也不会让他再有机会重新品味到。

冷立威面无表情地把护照重新塞回了纸袋,心里已然做出了决定。

 

 

在他们出发前的一天,冷世南被抓了,罪名是藏毒。

冷世南咬碎了牙也想不到究竟是谁在陷害他,他居然没有一点头绪,看着冷念之和冷蒙初心如死灰的表情,他心里恨不得把那个陷害他的人千刀万剐。

冷世南被抓入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,就在他心烦意乱之时,冷立威来警局看他。

这个他养大的崽子如今出落得一表人才,远处看他的时候,已经隐隐有股慑人的压迫力了。但是冷世南却从来不曾在意,在他面前,这只是一条对他百依百顺的家犬而已,有什么好怕的呢?

他那时倒是没有想到,咬人的狗,是从来都不会叫的。

冷立威来看他主要是想表明一个意思——替他顶罪,冷世南一颗冷硬的心终是有了那么点感动,他仔细地看了冷立威一会,感慨似的说了一句“好孩子。”

可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由别人来顶罪的,冷世南叹了口气。

他在最后关头相信了这个孩子,这才记起来原来这孩子小时候也是个纯洁善良的好孩子——就像他自己的两个亲生孩子一样。冷世南心里微动,终于还是松了口,让他把自己随身携带的行李箱里的财产转移到安全的地方,那些钱都是见不得光的。

冷世南把密码告诉了他,冷立威眼神晶亮,冲着他点了点头。

冷世南后来不止一次地想,自己当时怎么就瞎了眼,看不透那个畜生肮脏贪婪的皮肉和一颗烂在内里的黑心呢?

冷世南在法庭上被定了罪——在冷立威亲手拿出那个账本之后,冷世南一口气没上来,差点吐出口血,他真想开枪杀了那个站在他面前的小畜生,最终却只能用着带手铐的双手狠狠打了他一下,眼前一黑,彻底昏死过去。

冷世南受的刺激太大,中了风,几近瘫痪,往后的日子只能坐在轮椅上度日。

冷念之心如死灰,不愿再理会冷立威,她好像快要不认识这个曾经的大哥了,但是还没走出病房门,就被等在门口的冷立威拉住了。

冷立威软下了身子哀求着,他说自己是逼不得已,他说自己是为了冷家好,是为了他们冷家姐弟以后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。冷立威放低姿态,求着冷念之原谅,说他自始至终唯有一点从未改变,那就是爱她。

冷念之望着男人的脸,张了张嘴,却说不出话,她悲哀地发现,自己心中除了一点少得可怜的恨意之外,有的只是无尽的疲惫,可是就连那点恨意,在见着男人的脸时,也在慢慢淡去。

这个男人是爱她的,冷念之在心里想着。

 

 

冷立威和冷念之的婚礼很快就要举行,引起了不小的轰动,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纷纷,冷家前段时日出了不少事情,早已名誉扫地,虽然都知道冷家大少是被领养的,也对他们兄妹成婚讶然不已,这可真是一桩奇闻。

冷念之大门不出,并不想多加理会,冷立威却明显地对那些传言满不在乎。就算如今冷家落魄了,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现在只不过是冷世南倒了而已,他冷立威却还好好地在冷家坐着,十五年的谋划,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可都被他好好地握在手里呢。

冷立威对冷念之说,他会向法院申请,让冷世南可以监外执行。事情进展得很顺利,如今冷家是他一人接手,还有什么他办不成的事情。

冷世南顺利被接回了冷家,冷立威又改了主意,他找来冷念之商量,对她说老宅空气好,医疗条件也更加完备,不如让爸爸和外公一起住,两个老人家也好有个照应,冷念之犹豫了一下,也就同意了。

冷世南被冷立威安排在了偏僻的乡下,这里人迹罕至,身边又没两个下人,按照冷世南如今的身体状况,想来应该不会太好过,更何况是和他已经疯疯癫癫的岳父在一起。

冷立威心情不错,又和冷念之说了会话,就催她去好好休息。

冷念之站起身,冲冷立威点点头,最后看了她未来的丈夫一眼,转身出了书房,如今这里已经是冷立威的办公室了。冷世南怎么也不会想到,他终日打雁,却被雁啄瞎了眼,这个他日日打骂冷立威的地方最终居然会变成冷立威的地盘。

冷念之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后,冷立威背靠在沙发座椅上,呼了口气。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书房的场景,幼小的孩子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,就被那个以父亲自居的男人毒打了一顿,或许是他不小心摔坏了弟弟的玩具,或许是他和那条黑色的小狗玩了一下午,他已经不太记得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
冷立威抚摸着皮质的扶手,兀自沉思。

冷念之可以说是冷家少数几个对他真心好的人之一了,她小时候就长得漂亮,活像个可爱的年画娃娃,小女孩心思细腻又单纯,总是会来安慰她这个似乎不太受宠的大哥,在被冷世南动不动就非打即骂的日子里,她可以说是自己唯一的慰藉了。

冷立威在冷念之那里感受到了在冷家少有的温暖,再后来他开始在冷世南的授意下做些不干净的事,也是为了不脏了他们冷家姐弟的手。冷立威慢慢地开始接触冷世南黑道上的生意,他开始卖毒,开始面不改色地杀人,开始在喘不过气的时候在黑暗的夜里想着冷世南自慰。

但是只要冷念之还在,他就还能在冷家有最后一片净土,他就知道自己还没有完全地堕落在黑暗深渊。

冷立威收起心神,拿起衣架上的大衣,起身出了门,这么长时间了,他也该去看看自己的爸爸了,冷立威的嘴角挂起一抹冷笑。

 

 

冷立威不过是他冷家的一条狗,现在这条狗俨然以冷家的主人自居,还妄想迎娶他的妹妹冷念之。

冷世南苍白着脸,眼睛发红,恨恨地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冷立威。

西装三件套,外罩一件棕色风衣,冷立威摘下帽子,随手递给向他走过来的下人,老宅人少,就算是为了做给冷念之看,他也得调两个人过来。

芳姐接过大衣和帽子,安静地退到一边,大气都不敢出。如今冷世南在冷家被架空,在冷立威的吩咐下被当成了一个透明人,怎能不让她心惊。芳姐伺候了冷世南二十多年,如今却也不敢违抗冷立威,偷偷瞥了一眼冷家前任家主的脸,芳姐扭过头,有些不忍再看。不管冷世南在外是如何,他对待冷家人确实也是真心实意——除了冷立威。

但是冷立威是谁,不过是冷世南捡回来的一条狗,哪里配称得上是冷家人,只是谁也没想到这条狗居然还有反咬主人一口的时候。狗当的太久,以至于让他们忘记了这条看起来温顺的狗原来也是会咬人的,都说咬人的狗不叫,如今她却是真正地见识到了。

冷立威挥挥手示意芳姐退下,并没有在意她的一些小动作。他之所以在夺权之后没有遣散冷家的仆人,一是因为他们人数太多,一时之间都散了也不太现实,短时间内也找不到这么多合心意的下人,冷家是个大家族,这些下人在冷家少说都做了几年,像那些年纪大的,更是十几二十年都有,刚才接他衣服的芳姐就是。

但是其实最重要的原因并不是这个,冷立威一边脱下手套,一边走向坐在轮椅上的人,嘴角含着一抹笑意。

冷世南。

最重要的永远是冷世南。

这个折磨了他小半辈子,带给他数不清的阴影的男人才是这一切的根源。

他记得冷世南有一次教训冷念之的时候说过,说她从小念的是最好的女子大学,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最好的?言语间满是对他这个长女享有奢贵的生活却不知珍惜的不满,殊不知在冷立威眼里,冷世南才是那个最身金体贵、养尊处优的一个。

夏天要穿最细腻的丝绸长衫,冬日便要围着柔软的貂领,一年四季不能受热更不能冻着——冷世南是有些怕冷的,以至于一身皮肉年过四十还保养得细腻柔滑。

冷立威看过冷世南脱下外衫只着里衣的样子,有些过于苍白了,他抬起手的时候,能看到青色的血管在手背蜿蜒。那时候冷立威刚刚成年,他从小就长得快,少年人的身形比之同龄人过早地抽条,刚刚成年就已经初备成年男子的身形。他身形颀长,骨骼粗壮,并不过分的肌肉均匀地覆盖在这幅介于少年和青年人的身体上。

那时候冷立威便想,就是这样看起来柔弱不堪的父亲,冷家的家主,怎么就拿得起他那根似乎永远也不离手的拐杖,将他一次次打的几近丧命?后来他便知道了,是冷世南的骄傲,他手握的权力,他天生的上流姿态。

所以说这样一个人,当真正被拉下神坛的那一瞬间,怎么能忍受的了他冷立威的背叛——这个他亲手捡回来的一条狗。 

冷立威在冷世南面前站定,好整以暇得将手套放在旁边的桌上,对着冷世南叫了一声“爸爸”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冷世南的脸色更加难看,原本苍白的脸隐隐透露出一丝红晕,冷立威心不在焉地想,该是被他给气的。      

果不其然,冷世南抖了抖身子,似乎想要破口大骂,终究还是握紧了轮椅的扶手,哆哆嗦嗦地吐了一句“畜生!”

冷立威蓦地笑出来,拿出了一把小刀,满意地看到冷世南瞬间僵硬的身体。他装作没看见的样子,又拿起一个苹果慢慢地削起来。

“爸爸,明天我就要迎娶念之了。”

冷世南这次连骂都骂不出来,只是恨恨地看着他,脸上带着难以言喻地厌恶。

冷世南猛地沉下脸,用刀尖戳起一小块削好的苹果,递到冷世南面前。

“吃了。”

冷世南厌恶地避开,就像他是什么恶心的细菌,冷立威脸色更差,强硬地把水果塞进了他嘴里。冷世南如今身体不太好了,只这一会便喘的厉害,嘴唇不再是苍白干瘪,被苹果沾染的带了点水色。

冷立威就这么站着,看了冷世南一会,突然笑了。

“爸。”

冷厉威凑近他,手扶上轮椅。

“明天是我和念之的洞房花烛夜。”冷厉威顿了一下。

“今天……”冷厉威更凑近了些,言语间满是恶意。

“今天,你就和我洞房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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